就因這一小小的插曲,吳之筱惱火了。
她在路上就一直琢磨著,要怎么滅口——只要殺了趙泠,就沒人記得她曾經(jīng)那么尷尬地丟臉過。
從北城軍營向周楚天借了人回來后,吳之筱就沒再和趙泠說過一句話。
剛來臨州幾個月的時候,吳之筱也沒和他說過哪怕是半句話,連虛假客套的招呼都不打。
兩人見了面,就是各走各的路,散了衙,各回各的家,同在一個屋檐下,也是各做各的事。
那幾個月里,吳之筱需他簽署公文時,都是將公文往他面前一放,手指戳著要簽字的地方,讓他趕緊簽了,還別過臉去,好像趙泠欠了她百八十萬不還一樣。
趙泠這人本就話少,既沒什么要和她說的,索性也不與她說話。
一個知州一個通判就這么不言不語、不尷不尬地過了好幾個月,倒也相安無事,直到有一天……
那天天氣很冷,還下著雨。
州衙的簽押房房頂有好幾塊地方的青瓦掉了,漏了雨,幾扇大窗子也壞了,漏了風(fēng),都沒來得及修葺。
簽押房內(nèi)比往日要冷得多。
屋里燒了炭火也沒用,反而更糟糕,外頭吹進來的風(fēng),把炭火里的灰吹得滿屋子都是,滿桌的公文遭了殃,全都沾上了炭灰,不得不趕緊用油紙蓋住桌案。
吳之筱問了臨州主薄,主薄說,修葺屋頂和窗戶都需要動用州衙的銀錢,所以,得知州和通判兩人一同簽字,他才能去請匠人,買磚瓦、采木料等。
不巧的是,那幾天趙泠到城郊監(jiān)工修路去了。
這監(jiān)工修路很麻煩,匠人們修到哪一段就得跟著監(jiān)工到哪一段,州衙里沒人知道趙知州和那些修路匠人們到底修到了哪一段路,也就沒人知道趙泠到底在哪里。
再加上鄭長史和孫司馬從中作梗,各種阻攔,吳之筱想事急從權(quán)都不行。
她自己在簽押房里生生熬了兩天的冷風(fēng)冷雨,實在沒有辦法,決定親自去尋這位趙知州。
修路的地方坑坑洼洼,車馬轎子一律走不了,她只能一路踩著那些泥濘,冒著風(fēng)雨往前走。
最后,終于在城西郊的地方遇到了他。
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走了半天的路,精疲力盡,腳下一時不察,直接踩進一個泥坑里,狠狠地摔了一跤,爬不起來了。
趙泠向她走過來時,她開口對趙泠說的第一句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