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在夜空高懸,被夜sE染黑的云蓋住大片天空、遮去點點繁星,只露出些微隙縫。清冷的月光從間隙灑落,成為黑夜里為數(shù)不多的照明,為走夜路的人提供一些光亮。
無穹送三人到客居後就回闇堂了,路箏估算無穹大概已經(jīng)回到闇堂,就離開他借住的房間,到隔壁nV客借居的客居去找孤寧。
到客居大門口,路箏轉(zhuǎn)向孤寧那邊的門,穿過回廊很快就到庭院里,還沒去找孤寧就見她和青虹坐在院里賞月。
「路箏?」孤寧有些驚訝望向來人,「你怎麼過來了?有事嗎?」
「有事想問你?!孤饭~走近她倆,鷹眼直直望進(jìn)那雙墨紅眼瞳,「我聽到了你和疆無穹師徒的對話?!?br/>
孤寧瞬間瞪大了眼,眸底滑過一絲懊悔,面上卻沒其他多余表現(xiàn),盡力掩飾她的異常,「你怎麼會聽到?你聽到多少?」
「我應(yīng)該沒聽到多少,從那三個人進(jìn)去之後才開始聽。」路箏的表情變得有些Y郁,「我知道你是預(yù)言中的少nV了。」
趕在孤寧解釋前,路箏先開口了,「不用解釋,我已經(jīng)確定了?!?br/>
沒來得及顧上一旁錯愕的青虹,孤寧看著那雙眼里的肯定,明白否認(rèn)也無用,她也不想騙路箏,沉默半晌,坦然回答,「那你想怎麼做?幫我嗎?或是阻止我?」
路箏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眼底各式各樣的復(fù)雜情緒在翻涌。一旁不明就里的青虹視線在兩人身上游移,滿臉疑惑,卻因此時的氣氛太過凝重沉悶,只好把問題都吞回腹中,在一旁不安地等他們做出回應(yīng)。
半晌,路箏眸底情緒歸於平靜,燦金眼瞳一片Si寂,「可惜,我們要分道揚(yáng)鑣了。」
路箏說完,頓時陷入一片沉默,孤寧的表情也從坦然變得沉重嚴(yán)肅,氣氛凝重得一頭霧水的青虹都幾乎窒息,卻不敢輕舉妄動。在兩邊對峙的期間,溫度似乎也隨氣氛下降,點點雪白從天而降,微微打Sh他們的衣衫和頭發(fā)。
寂靜似乎成了兩人此刻唯一的語言,不曾移開的視線被越來越大的初雪模糊。孤寧看向那雙微微映著明月的金眸,張口yu言,卻只能任無聲涌至唇邊、任靜默在院里蔓延。
她明白他們沒什麼好說的了,她再怎麼說都一樣,光看眼神就知道了。他眼神和她同樣堅定,只可惜他們的立場相悖,他的堅定變成他們背道而馳的推手。他們果然還是走上歧路了。
「我會盡我所能阻止你?!孤饭~的眼神很銳利,「這個糟糕的世界早該毀了,與其暫時挽救又很快腐爛,不如直接全部毀滅?!?br/>
「我以為我們只是觀念有些不同,原來我們從根本就不一樣了?!构聦幮Φ糜行┛?,「你當(dāng)年傷痕累累倒在將軍府後院,就是為了接近我、確定我是不是預(yù)言里的那個少nV吧?呵,早知道你有目的,可沒想過你會跟我徹底站在對立面?!?br/>
路箏簡單應(yīng)了聲,秀麗的臉孔依舊面無表情,「你早知道,還任我接近?」
「那也是條命啊,我可做不到坐視不管?!构聦幯凵袢崃诵?,「而且你後來對我們也還是有交付真心啊,我不希望你把你的所有柔軟和真心都扼殺。看你身上的傷我就知道你的人生走得b我們都艱難,所以我希望你和我們一起時能有個放松、休息的空間,不至於窒息?!?br/>
路箏的眼神微微波動,卻很快就又恢復(fù)一片Si寂,「今晚起,我們各憑本事。」
「就看是你能搶贏時間,還是我能拖到最後一刻?!拐f完,路箏轉(zhuǎn)身就走。
看著路箏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孤寧的表情有些復(fù)雜,一旁一直不敢開口的青虹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小姐,不攔下路箏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