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琳瓏差點被茶水嗆了喉,她急忙掩住嘴,微微側(cè)頭往一旁咳嗽。
說完泰婭也覺得自己這個心思似乎是太可笑了一番,她自己否定自己,搖了搖頭。她之前分明是看清了陌紫衣看向夏侯琳瓏時,那眼中閃著的情愫。
那里面的情思,就像是自己望著他一般,只可惜他的眼中已經(jīng)有了另一名女子。萬幸,夏侯琳瓏早已心有所屬,不然不會面對著這么個俊俏的男人不動心。
夏侯琳瓏撫著胸口順了好一會氣,她才慢吞吞地打量了一番泰婭,“陌公子并非有斷袖之癖,但我想,他所喜愛的也不是你這樣的女子。”
泰婭大驚失色,所有的懶散竟然消失。她瞬間直起身,跑到梳妝鏡旁,驚慌地探照著自己的模樣。鏡中倒映的那個人兒的眼神是她所陌生的,西域公主的眼中不應(yīng)當露出這么迷茫緊張的神色。
你是怎么了?泰婭忍不住地在心中詢問自己,可心底也是茫然一片,根本無人應(yīng)答。雙手捏緊了骨梳,死咬著唇瓣。
果然如蒙崎所說,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相當反常,肯定不是什么吉祥之兆??梢豢吹侥白弦?,她便挪不開眼,邁不開腿。就算是陌紫衣對她不冷不熱,她仍像飛蛾撲火那般撲向他,即使知道自己會引火自焚。
鏡中的人兒花容失色,她不由自主地審視著自己的儀態(tài)。明眸皓齒,眉目含情,整個人千嬌百媚。不知有多少皇家貴族想要娶她為妻,他們看重她的樣貌,更看重她身后的權(quán)勢。
雖說自己如同花瓶,但身后的權(quán)力卻不容小覷。皇帝甚是看重他們兄妹,從小把子嗣扔進叢林,從中活下來的便只有他們二人。
有人嘆年輕的皇帝心狠手辣,殊不知這是他們皇家世代流傳的祖宗法。所以從那時起,即便泰婭僅是女兒家,也有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得到她,更是為虎添翼,要是能唆使與蒙崎反目,那他們要撬翻皇家指日可待。
只可惜泰婭自幼眼高于頂,尋常之人一概看不上。有勇有謀者都已是花甲,嫁進去做填房,那她可是百般不愿意。她要嫁,肯定就是風光大嫁,做人明媒正娶的正室。
現(xiàn)在好不容易蒙崎允諾自己不必嫁與藩王,也好不容易看上一名男子,可不曾想蒙崎和陌紫衣都是十分抗拒的模樣。
泰婭頭一次為自己的樣貌心生挫敗,她止不住地想,為何自己不能再美些,把陌紫衣迷得神魂顛倒,七葷八素,那才是好。
夏侯琳瓏看著小公主的模樣,輕輕嘆氣:“公主的模樣是一等一的好,陌公子也不是那么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br/>
婉轉(zhuǎn)的嗓音飄蕩在寢殿之中,似乎是摻雜些許熏香的氣息,倒是讓泰婭寧靜下來。
初見陌紫衣時的驚艷又浮現(xiàn)在眼前,他就那么翩然站立在風中。面容上雖有惱怒,但他看起來依然是那般遺世獨立,悠然閑適。
樣貌雖然英俊,但那眉眼間都是淡漠之色,似乎正如夏侯琳瓏所說,他并不是那狹隘之人。
“那到底怎樣的女子,才入得了他的眼?”泰婭看著鏡中的自己,慢慢撫上鏡面,試圖展平那緊擰的眉。
夏侯琳瓏飛快地看了自個一眼,眼珠子不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才開口:“陌公子自幼便在藥王谷成長,與藥打交道,心思單純明凈。哪怕如今出了谷,接觸的也是中原女子。如今看到這么個熱情似火,衣著……嗯,略微有些不妥的女子,難免心生排斥?!?br/>
泰婭豁然開朗,果然中原男子就是這么的羞赧。她瞧了眼自己,又看了眼夏侯琳瓏的模樣,是不是自己與她穿得一樣,那他便會看自己一眼了?
她滿心歡喜,悠悠地邁著步子,腳邊的鈴鐺叮咚作響,親昵地抓著夏侯琳瓏的胳膊:“那你以后來教導教導我你們中原女子是何禮儀,我便把彼岸果的位置告訴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