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好心的——也許我不該在捷克人的屋檐下這么說——少尉先生，讓我用舒爾茨這個名字稱呼他。

    “你看?！彼岩恢粍倓倲郚的純白sE小貓舉到我面前，“多可Ai。”

    小貓扯著嗓子一個勁地叫，皺巴巴的五官擠在臉上。舒爾茨一放下她，她就朝我爬過來，將指甲都抓到我K腳上。

    “她好像很親你?！?br/>
    “也許是因為我曾經(jīng)也養(yǎng)過貓吧?！蔽逸p輕撫m0她。

    “是什么貓？”

    “美國本土的Maine，巨大的一只公貓，站起來能到我x口，”我用空閑的那一只手b劃著，言之鑿鑿，仿佛自己真的養(yǎng)過似的，“一頓飯能吃一塊大牛r0U?！?br/>
    小貓腦袋在我手上蹭來蹭去，喵喵地叫著，黏在我身上不肯下來。

    “她是不是把你當(dāng)成媽媽了？”

    “您的想法是有可能的?！蔽艺Z氣溫和，措辭恭敬。

    “你很有母X?！痹谖遗踔∝堅谑终菩牡臅r候，他突然說。

    我驚愕地抬起頭，對上舒爾茨臉上的笑容。他對我眨了眨眼：“我覺得，你很溫柔?！?br/>
    溫柔？

    我？

    也許這個詞叫謹慎會更合適。我感到不安全而收斂起自己的一切鋒芒，委曲求全想要活命。他不理解，我也不奢求他能理解，如果他因為我所表現(xiàn)出的柔順而感到愉悅，那么也許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舒爾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肯定會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母親的?！?br/>
    ……

    可能是我之前說漏嘴自己19歲已經(jīng)成年這件事帶給他一種奇怪的自信。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逗了一會兒，把小貓逗累了，就失去了興致：“那這只小貓就交給你養(yǎng)了?！?br/>
    我頷首，表現(xiàn)出他喜歡的樣子：“我會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樣對待她的?！?br/>
    舒爾茨對待我的態(tài)度和對待這只小貓沒什么區(qū)別，管吃管住，平常不見面，想起來了就過來逗逗。我并不介意他把我當(dāng)寵物，沒有被趁人之危，能夠保全自己的尊嚴，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我甚至不必去做那些雜活，有充足的時間去寫作來聊以zIwEi。軍方給他安排了nV傭，一個沉默寡言的捷克婦nV——畢竟，在自己的土地上，敵人的領(lǐng)地內(nèi)，誰能健談得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