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實在是好心辦壞事，怎能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給姑娘你定下親事了呢！”

    歸府的馬車?yán)?，連翹撕扯著布巾泄憤：“好不容易叫凌永安發(fā)了誓立了書，就差一步，全白費了！嘶……疼疼疼……”

    戚白商給她上藥的指尖放得更輕：“是呀?！?br/>
    連翹愁眉，剛絞盡腦汁想安慰下自家姑娘。

    就聽身旁慢慢吞吞嘆了聲：“請哭喪婆，花了我三五日的診金。白費了。”

    “…？”連翹惱火又無力，“姑娘，這是問題嗎？問題是借凌永安尋釁退婚的計劃都落了空，您怎么看著一點都不憂心呢？”

    “本也是回京后，順手為之，”戚白商撩起眼，往連翹額頭也點了些藥膏，“日子尚遠(yuǎn)，何須太勞神？”

    “不遠(yuǎn)了！您沒聽謝清晏說，一個月內(nèi)他就要來戚家下聘了！”

    “……”

    連翹一點就著，戚白商只得暫且停手，等她鬧騰完。

    “謝清晏是圣上的親外甥，本就一言九鼎，如今還搬出來長公主的名號，這一發(fā)話，您的親事簡直是固若金湯了！”

    連翹嘟囔著，忽地眼睛一亮：“姑娘，您說定北侯是不是為了戚家和婉兒姑娘的名聲，這才出言做主促成此事？”

    戚白商敷衍地嗯了聲：“可能吧?！?br/>
    “那就簡單了！”連翹挪到戚白商身側(cè)，“等過兩日，婉兒姑娘她們從護(hù)國寺祈?；貋砹?，讓她尋個由頭去見定北侯一面，替您說上一說！”

    “不可。”

    戚白商眸色清泠：“婉兒尚未出閣，私會外男，一旦落人口實，叫她如何自處？”

    連翹急道：“姑娘您為了退婚都不顧惜自身，直接與凌永安當(dāng)街對峙了，就只是讓婉兒姑娘私下去見……”

    “此事不許再提，”戚白商難得涼了語氣，“婉兒與我不同，她清譽(yù)未損，名動京城，該有自己心悅的夫婿和最好的來日風(fēng)光。我護(hù)她聲名都來不及，怎能拉她同入泥淖？”

    見戚白商真動了火，連翹只能應(yīng)下，癟著嘴默然任她上藥。

    戚白商給連翹上完藥后，才側(cè)倚進(jìn)坐榻靠枕上，拉起袖子，拿藥膏涂過自己泛紅的手。

    雪白藥膏點過紅痣，如落梅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