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月白走后,元起又休息了1個時辰傷勢才恢復(fù),那枚丹藥是九品還生丹,極為尊貴,藥效也很強,若不是元起精氣缺失生機太弱,他早就康復(fù)了。太陽即將落山,元起起身朝樓下走去,路過二樓,一間房屋半敞著。忽然,一道穿透性極強的視線掃射而來,元起下意識持劍護體,然而視線停留不過一瞬,就移開了?!霸?,快進(jìn)來!”屋內(nèi)突然傳來嚴(yán)月白的聲音。元起腳步一頓,隨后推門走了進(jìn)去。入眼的是一個長得很美的女子,看著也就30來歲,元嬰后期修為,嚴(yán)月白正站在她身邊,態(tài)度親昵自在?!皫煾?,這就是我的朋友,丹仙宗的醫(yī)修,元起?!薄霸穑@是我的師父,晉瀾真君?!眹?yán)月白笑著介紹?!鞍菀娬婢?,謝謝您找人救了我?!痹鸸硇卸Y。晉瀾打量元起半響,突然問:“你師從何人?”元起疑惑抬頭,不明白為何她會如此問,但還是作答:“師從樊靜山金花神君?!睍x瀾忽然變臉:“撒謊,丹仙宗哪有什么金花神君?說,為何要費盡心思接近月白?”元起一怔,師父說自己六千年前加入丹仙宗,難道現(xiàn)在是六七千年,或者更早。嚴(yán)月白見師父生氣,立刻著急說道:“師父,他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而且我們是碰巧共同戰(zhàn)斗,并不是他故意接近我的。”晉瀾扶額,自己這個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單純。那衙役明顯有鬼,故意引誘修士去仙山或者藥王殿,然而自己這個傻徒弟,還顛顛地跑去了。算了,管他是誰,只要對月白沒有壞心就行。這時又有一人走了進(jìn)來,正是無極宗的弟子寧泊如?!安榍宄??”晉瀾真君問。寧泊如點頭,嘆口氣道:“那藥王殿存在幾百年了,丹藥卻是8年前出現(xiàn)的。不斷有修士被騙進(jìn)去,再被丹藥誘惑,隨后自相殘殺,最后被雕像吞噬。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就是為了修士的靈體?!痹疬@時開口問道:“雕像呢?什么時候起的變化,藥王殿最近幾年有大修過嗎?”寧泊如看了一眼元起,回答:“5年前藥王殿進(jìn)行過一次大修,雕像也是那時候重新刷新過?!睂ι狭耍实?年前重病,藥王殿也跟著大修,那個國師有問題。藥王殿吞噬修士靈體,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魔劍將所有勞動成果全部據(jù)為己有了,現(xiàn)在國師的如意算盤被打斷,不知還會做出什么幺蛾子。幾人討論完后,就被晉瀾真君趕了出來。寧泊如對元起很感興趣,一出門就相互交換了信息?!暗は勺??真巧,我認(rèn)識一人也是丹仙宗弟子,陸廣白,你認(rèn)識嗎?”廣白師叔嗎?他還真認(rèn)識?!罢J(rèn)識,他特別喜歡研究妖獸,給它們治病,一鉆進(jìn)秘境沒十年是不會出來的?!痹鹦χf。當(dāng)年為了給他們這批新弟子上課,掌門親自將他從廣陵秘境抓出來,第一課他就頂著熊貓眼,語出驚人地說出為他們五爪峰就是為獸生為獸死的存在。隨后盯著元起猛瞧,稀罕地把玩元起的耳朵,賤兮兮地要求元起變回銀狼狀態(tài)。丹仙對外宣稱只有13峰,然而真實情況是不僅有五爪峰還有幾個暗峰,這些都是機密,若不是元起與嚴(yán)青青都含妖族血脈,他們到死都不一定知曉丹仙宗還有個五爪峰。“對對對,他就是這樣的人。你不知道,為了把他從妖熊嘴里救回來,我們費了多大力,可他倒好,才被就出來又鉆進(jìn)了妖熊的領(lǐng)地,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睂幉慈缏冻鲆谎噪y盡的表情,實在不能理解好好一個醫(yī)修,腦子怎么壞了?!八麤]事,你不用擔(dān)心,他命長著呢!”元起笑著說。因為陸廣白,幾人關(guān)系瞬間被拉近,說說笑笑間變成了稱兄道弟。嚴(yán)月白很疑惑,師父說丹仙宗沒有金花神君這號人,然而元起卻對丹仙宗很熟悉,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有人驚呼:“丹仙宗人來了!”嗯?元起好奇地伸頭去看,沒看到旁邊嚴(yán)月白擔(dān)憂的神情。一道略帶磁性的男聲響起,“聽說此處有我丹仙宗弟子?”身穿青灰袍衣的男人緩緩出現(xiàn),此人五官俊美,眉眼柔和,雖元嬰中期修為,但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親近。男子抬頭,正對元起的視線,嘴角上揚:“丹仙宗,師從何人?”丹仙宗所有通過摘星樓層級考核的弟子身上都有獨特的韻痕,就藏在雙眸里,通過層級越多,眸痕越深,這是外界不曾得知的宗門秘密。元起神情自然地回答:“樊靜山,金花神君?!蹦凶幼旖切σ飧?,說道:“很好!我叫甘遂,你叫什么?”元起略微羞赧,不好意思回答:“我還未通過所有層級考核,只有本家姓名,我叫元起?!眱扇苏f話間,晉瀾真君出來了?!班??甘遂,他真是你們丹仙宗的弟子?我怎么沒聽說過丹仙宗有叫金花的長老?”甘遂笑而不語,隨后將隨身帶的幾瓶丹藥發(fā)給寧泊如與嚴(yán)月白,當(dāng)做送給晚輩的小禮。涉及丹仙宗機密,晉瀾也不再追問,隨意聊了幾句,就帶著嚴(yán)月白走了。寧泊如得了好東西,麻溜地跑了,說是要給自己的同門炫耀一番。元起帶著甘遂回到他的房間,剛一踏進(jìn)門,甘遂就語出驚人道:“在你的時代,丹仙宗是落寞了嗎?”元起腳步一頓,扭頭看向臉上始終帶笑的甘遂,心里摸不清他的態(tài)度。甘遂又道:“丹仙宗建立2253年了,弟子從未有過如此寒磣,連九品療傷藥都拿不出來,還得靠別人施舍。”元起這才開口:“我在的時代,丹仙宗已經(jīng)存在一萬多年了,星界有5大醫(yī)修宗門,丹仙宗雖占據(jù)首位,可越來越勢弱,在我入學(xué)第二年,丹仙宗也不得不隨大流,改革收普通資質(zhì)的弟子了?!备仕炝巳?,感嘆道:“本該如此,醫(yī)道難尋,新舊交替,衰落是必然的,丹仙宗能撐到一萬多年,已是難得?!比欢吘故亲约鹤陂T,一時之間又有點悵然,兩人沉默了半響。甘遂,元起在丹仙宗3年,從未聽說過有這個人,甚至魂燈塔里也沒有,可他眼眸中的韻痕又證實了他確實是丹仙宗的人,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他在之后的幾千年里,某一刻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了。隨后甘遂又問道:“宗門弟子一般是通過摘星樓3層考核后才出來歷練,你怎么出來這么早?出了什么意外嗎?”元起臉漲紅,聲音如蚊蠅扇動般說:“是我學(xué)藝不精,參加比賽時,不小心踏入了萬古森林秘境中?!备仕煨χf:“是好事,說不定你會在這里得到傳承?!薄暗鼐持形kU匆匆,皇城之上又煞氣沖天,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素質(zhì)很難扛過這道關(guān)。既然你我相遇,說明我們有緣,我比你年長幾千歲,可以當(dāng)你師伯了,我教你甘氏心法,可以一呼一吸中強健體質(zhì),助你通過這關(guān)。”元起驚喜萬分,他的體質(zhì)從娘胎里就弱,之后更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又深受血脈反噬侵害,內(nèi)里早已贏弱不堪。為了更好的調(diào)理元起的身體,他們搬到了郊外一處曲徑幽深的庭院。于是從這天起,元起有了專屬浴桶,混靈鼎,是甘遂用了幾百年的法器,還未打開,就散發(fā)著濃郁的藥香。甘遂每天將盛滿水的混靈鼎放在三味真火里燒,一邊控制火候,一邊又往里面添加各式各樣的靈植,而鼎里的元起,一邊忍受冰火兩重天的疼痛一邊運行[混沌心法]。這還不算完,元起每次泡完澡后,甘遂還要求他吃下各種丹藥以及各種山珍海味,隨后又與他對戰(zhàn),教他劍法。若在丹仙宗的日子是平淡如水,在甘遂手下的日子就是狂風(fēng)暴雨,時刻在生與死中徘徊。甘遂看起來溫柔和善,但一旦他不笑了就不怒而威,每次元起不竭力完成任務(wù)時,他就如面無表情地盯著元起,嚇得元起再疼再累也不喊叫,拼命地完成他的要求。這天嚴(yán)月白來找元起,突然一道身影從假山處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池塘中,激起數(shù)丈高的水花。甘遂瓢立半空,垂眸冷眼看著在水里撲騰的元起,“起來,再刺?!眹?yán)月白嚇地臉都白了,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只見元起身上布滿血痕,染紅了半個池塘,一只腿還不常彎曲著,右手臂也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