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u深,風越寒,冷氣直往心口鉆。
武甄年冷得打了個抖顫。魚已經(jīng)冷了,若是在家武甄年不可能吃冷魚的,但她現(xiàn)在小心地吃完最后一點魚尾巴,將魚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確定吃得干干凈凈后,開口問道:“趙毓青,你說他們會不會找我們,會不會覺得我們已經(jīng)死了?”
武甄年嘆了口氣,聲音也越來越小。明明是疑問句,卻說得那么肯定。
雖然她心里還是覺得父母哥哥會找她的,他們沒有見到自己的遺骸肯定會堅持找的,但是掉下懸崖,兩個人又沒有超強的武功,如果是自己也會覺得掉下懸崖的兩人死了。
唉,再喪氣一點兒想,可能沒幾天府里就要舉行自己的葬禮了。
今年剛回家,好不容易一家團圓了,結果又讓家里經(jīng)歷了喪女之痛,父親母親哥哥……
武甄年沒法再想下去了,她的鼻尖已經(jīng)開始發(fā)酸,心里也難過得厲害,自己真的從小到大都沒讓家里省心?。?br/>
武甄年低下頭,微微泛紅的眼睛,雙手握得緊緊的,虎口處出現(xiàn)了顯眼的紅色。
看著武甄年這樣,趙毓青很心疼。
他心里明白武甄年對親人的依賴感很強,她不愿意離開自己的親人。若是讓她明明活著卻看不到自己的家人,還要讓家人承擔喪女之痛,武甄年肯定會痛苦內(nèi)疚一輩子。
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不一定。那邊有小溪,可能順著小溪就能走出去。因為……”趙毓青一本正經(jīng)地說,想繼續(xù)分析地形,可看到武甄年還是悶悶不樂的喪氣樣子,停頓了一下,倒學起武甄年的樣子,開著玩笑說:“話本子里不都是順著河流走,就能找到出口了嗎?”
本來還難受的武甄年,聽到趙毓青揶揄的話,還真一下子笑了出來。
她站起來,好似說給趙毓青聽,也好似說給自己聽,給自己打氣:“對!既然咱們掉下懸崖都沒事兒,說明老天都不讓咱們死,佛祖都保佑我們,那我們肯定能找到出口!”
這么高的懸崖,爬上去肯定是不可能了。
這會兒想那些負面情緒也沒有意義,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方法,試一試沒準就成功了呢?
“嗯,我們明天就試試!”武甄年很認真地說著。
她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亮晶晶的眼眸,揚起著少女的斗志。
趙毓青知道武甄年的壞情緒已經(jīng)全部都被趕走了,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武甄年高興,他就高興。
“年兒,咱們?nèi)バ∠赃叞?。你剛吃了魚,肯定是要洗一下的。”趙毓青遞了根粗樹枝給武甄年,“你一人黑燈瞎火地去小溪邊我不放心,兩人一起去萬一火滅了今晚就糟糕了。倒不如我們帶著火去小溪邊。明日一早順著水流看看有沒有什么意外收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