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曲舞正跳到高潮的地方,大家都看得十分專注。黎澈眼珠子瞅了瞅那邊的水采卿,再道:“這水貨還挺能兜,我要是她,就不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了,什么衣服不好穿,非穿個白裙子來,吃飯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能濺點紅油什么的,更別說那橘子汁兒了。”說著就拍了拍林青薇的肩膀,“嘿,她肯定不知道她繼續(xù)留下來還會有更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發(fā)生。不是喜歡哭嗎,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女人哭,一看見她哭就想讓她哭得更兇,今個我非搞得她恨不能哭瞎在廁所?!?br/>
恰逢高潮的部分結(jié)束了,舞姬們相繼退場。等到林青薇回過頭來時,發(fā)現(xiàn)黎澈那貨又開始趁著人多眼雜之際朝水采卿身邊摸去,默默地伸出了他張牙舞爪的螃蟹鉗子。
他這回路過地非??欤b作不經(jīng)意間忽然伸肘碰了水采卿一下。他常常做機關(guān)機括的手指一向非常靈活,旋即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那手指便飛快地扯掉了水采卿別在鬢發(fā)上的面紗……等到水采卿回過神來之際,黎澈已然混雜在舞姬群中,回到了林青薇的身邊。
場上爆發(fā)了一道凄厲的尖叫。讓人險些以為是刺客來了。
水采卿拼命捂著自己的臉,叫道:“我的面紗呢?我的面紗呢?”她到處找,卻找不到那一方雪白的面紗。
這時舞姬和樂師們都退得干干凈凈,水采卿的模樣則完完地暴露在眾人的視線里,任她如何遮擋也是擋不住的。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水采卿哭倒在蕭晏懷中,根本無臉抬頭見人,只哭道:“晏,我的面紗呢……”
“可惜了水姑娘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啊,沒想到如今卻是這么一個嚇人的模樣。”當(dāng)著攝政王的面,誰敢說出這么直接的話來。這話當(dāng)然是太后說的,她臉上掛著嘲諷的冷笑。
不管水采卿的面紗怎么了,被風(fēng)吹的也好,人為的也好,反正這是正中太后下懷。她仿佛也在嘲笑著,蕭晏到底找了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同時太后也看向座下的林青薇,見她神色淡淡地自己吃自己的,忽然間又覺得,蕭晏還不如找了林青薇呢。如果她的對手是林青薇,也稍稍能讓人服氣一點。
但見林青薇神色無異,她身后的宮女也眼觀鼻鼻觀心,倒不像是她做的手腳。
水采卿卻卻是無法繼續(xù)留在這里了,她柔弱無骨地推了推蕭晏的胸膛,噙著淚道:“我先回去了,晏留在這里陪太后和皇上吃完午宴吧。”
此時午宴才進(jìn)行到了一半,況且皇上都還沒離席,蕭晏若是離席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子,確實有點不大合適。
今日水采卿和蕭晏一起來坤和宮,便沒有帶貼身宮女初雙一起過來。太后見水采卿要走,也沒有攔著她,只撥了一個宮女送她回去。臨走前,蕭晏瞥見水采卿身后的黃色污漬,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隨手以自己的外裳罩在了水采卿的身上。
水采卿稍稍感到一點安慰,及時所有人都嘲弄她,攝政王待她還是很好的。只要有這一點,不就夠了嗎?她不需去看,就知道太后的臉色鐵定很難看。
一離開了午宴的場所,剛轉(zhuǎn)過廊角走出不遠(yuǎn),水采卿便看見坤和宮里的宮人正系數(shù)把今個大家送來的賀禮搬進(jìn)一間屋子里,準(zhǔn)備清點。
水采卿便捻了捻蕭晏的衣袍回頭對宮女道:“到了這里,我已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了。今日也辛苦,便不必送我了,回去歇著吧?!?br/>
為了準(zhǔn)備太后的壽辰,坤和宮上下今日確實是十分忙碌的。在宴會上的宮女們更是從早上站到中午,自然又累又餓。眼下聽得水采卿這般說,宮女心中當(dāng)然是竊喜的,她可以借著送水采卿回去之名,偷偷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躲一下懶。
但面上,宮女還是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水采卿又道:“我體恤辛苦,回頭也不會讓太后知道的。去吧。”
宮女欣喜地對水采卿福了福禮,道:“都說姑娘善解人意,奴婢承蒙姑娘體恤,三生有幸。如此奴婢就先告退了?!?br/>
水采卿看著宮女走遠(yuǎn),才又站在廊角看著其他的宮人繼續(xù)搬今日的賀禮。等到約摸都搬完了,好一陣都無人再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