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動,蕭晏的下巴抵著她的長發(fā),低低道:“就當我是在夢里,好嗎?若非這樣,晚上沒有火取暖,等到明天早上,我們兩個都會被凍僵?!?br/>
“原來一直在裝睡?!?br/>
“是,我不會像這樣,不敢承認?!?br/>
“不敢承認?”林青薇道,“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屑于承認罷了。是病人我是大夫,有傷在身我想辦法給取暖,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如若不然,一直聽嚷著冷冷冷,嚷到天亮嗎?”
蕭晏動了動眉頭,黑夜中英眉微微上挑:“我會喊冷?”
“呵,被凍壞腦子了吧,也覺得那不是能做得出來的事?”林青薇有些痛快道,“事實上確實如此,可憐得像個挨餓受凍的哈巴狗?!?br/>
“哈巴狗?”蕭晏聲音輕佻,“說我像狗?”
林青薇倚在蕭晏懷中,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氣息,心里踏實極了,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對蕭晏嘴上從不肯軟,“好像說像狗也不太合適,可別侮辱狗了。”
蕭晏:“……”
蕭晏將林青薇擁在懷中,兩人的衣料間總有什么東西膈應。蕭晏便探指往林青薇的衣襟處摸去。林青薇被他手臂箍著雙手連同身子,猝不及防就被蕭晏衣襟里的紅繩牽了出來。林青薇一陣惱,蕭晏手里摩挲著她佩戴的那枚青玉扣,低低笑開:“最終還是留下來了,我還擔心會扔了。”
林青薇道:“只是還沒來得及。扔了還不如當了,我正打算找個時間拿去當了。以為留下一個物件給我,就能夠讓我睹物思人?別想太多。”
“睹物思人也不好?!蹦欠N感覺蕭晏就深刻地感受過,足夠磨人,他說,“等以后我若是不在了,可以把它拿去當掉,避免睹物思人?!?br/>
林青薇冷道:“那天晚上我隱約聽見有人說,將來我可以找個愛我的男人嫁了,可是真的?”原來蕭晏跟她告別的那個晚上,她并非什么都沒有聽見,聽見了也當做是一場夢。若非蕭晏先提起青玉扣,她便也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就是愛的男人?”蕭晏道。
“我的選擇范圍里并不包括。”
蕭晏摟著她的肩膀,寬厚的手掌摩挲著她的后背,在她耳邊低熱地道:“如果我死了,可以那樣做。”
林青薇頓了頓,許久以后才道:“如果死了,那就再也沒機會了。沒人糾纏倒好,我想嫁誰就嫁誰。”
蕭晏將她摟得更緊,微微低頭吻著她的發(fā),道:“所以無論如何,我也會努力活著,沒有機會我也會創(chuàng)造機會。若還不肯接受我,那我就一直糾纏下去。林青薇……”
他喃著她的名字,要把她的名字刻在自己的心上,記憶里,和骨血中。
雪總算停了。難得這深深的樹林里也有一絲絲陽光的味道。蕭晏的傷雖然不能痊愈如初,但好歹行動自如。他讓林青薇在洞里等著,自己先出去看看情況。
林青薇便看著他腳踩在深深淺淺的雪地中,背影清寂修長,消失在視野里。林青薇一邊撥著火堆,一邊思考,理智來講,為了避免那天晚上同樣的事情再度發(fā)生,她已經不適合回到川中城了。只是心如還在川中,她不可能盲目地跟著蕭晏一直和殺手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