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愈發(fā)清寒,榻上卻又是另一番風景。
李元憫感受到了猊烈的僵硬,以及微微的顫,他心里愛憐,輕輕吻著他的額頭,愈發(fā)親昵地將柔軟纖細的身體貼在他身上,濕潤的唇附在他耳畔說些軟軟的情話。
他當真是疼極了眼前的青年,恨不得將一副心肝都交付于他——他的阿烈,屬于他一個人的阿烈。
“唔……”
猊烈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氣力才控住自己不一把推開他,他篤定一件事,便是他不肖全力,便可讓這個冒犯他的孌寵摔得腦漿迸裂,他死死握著拳,暴虐的欲望一忍再忍。
然而眼前之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危險,只柔媚如同妖物一般,籠著冷香,濕熱的吻貼著他的額頭、鼻尖、薄唇,繼而交纏在喉結,一路往下。
猊烈忍無可忍,卻終是松了拳,惡狠狠地摟住了他,一把壓在身下。
月色下,幽香縈著鼻翼,身下之人眼眸輕顫,驚人的美艷,猊烈腦子亂哄哄的,他咬牙切齒發(fā)著狠,他怎會將他當成了她,他是這樣的妖,這樣艷麗的妖!
原來!他便是用這幅樣子迷得那十八歲的少年神智全無,迷得薛再興白得一場殺身之禍!
妖!當真是妖!
他心跳如擂,牙根聳起,正待速速翻身下床,眼前人卻伸出一雙玉臂纏住了他,猊烈如此高大健碩的身體,卻在對方一個輕輕的動作中氣力全無,仰躺在榻,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
艷麗的妖精鬼魅一般,綢裳滑落,堆在身下,猊烈瞳仁劇烈凝縮,呼吸一下便失了措,耳際只聽得自己如同轟鳴的心跳聲,愈發(fā)劇烈,他野獸一般紅了眼,盯著他,對方卻是牽引著他那只帶著厚厚繭子的大掌去觸碰。
他咬著唇,泫然欲泣,像是猊烈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怨怪著他,“阿烈……你瞧瞧……你瞧瞧……”
猊烈只聽得自己喉頭重重咽了一下口水,腦子一道白光劈過,那是什么?猊烈指尖僵直,那究竟是什么!
沒有人告訴他。
時下,他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只山中的猛虎,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喉鳴,焦躁地徘徊著,流著涎水,對一只懸崖峭壁上的艷麗薔薇止步不前。
明知危險,卻掙脫不了去嗅聞他的欲望。
但聽得對方一聲像是哭泣的嗚咽,猊烈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觀感全部消失不見,在一陣頭發(fā)發(fā)麻的震顫中,猊烈青筋暴起,嗜血的欲念涌動,卻是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最后一根理智的弦轟然崩裂。
月色下,潮濕的熱浪已是不堪泥濘,纏著人墜入了那欲望的深淵。
夜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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