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帶著泫然欲泣的脆弱,他的手胡亂抵在他緊繃的胸膛上,眼里全是哀求。
猊烈心里被一種奇異的熱流充斥著,看著這個惶惶不安的玉人,他反而生出了某種艱澀酸軟的感覺,這是他鐵石心腸的人生從未有過的,荒唐的,接近于一種……想毫無保留的獻祭。
這本該讓他忌憚十足,然而猊烈卻縱容自己進入這等色令智昏的迷障。
“聽話?!?br/>
猊烈咽了咽口水,心中愈發(fā)奇妙地發(fā)澀著,一副剛硬的心腸仿佛被人拿捏著,差點便要揉碎了。
這樣的感覺太不適,猊烈皺了皺眉,他不由重重親了親他的,焦躁地捏了捏他的脖頸,似乎也想讓他同樣這樣對待自己,以緩解自己心口那酸澀到難以忍受的感覺,然而對方卻是哽咽著推拒他。
今夜,猊烈已是連著幾次被他拂逆,可心頭一絲暴怒的情緒也無,他只是不滿地抵著他的額頭,語焉不詳?shù)乇г沽藥拙?,又一把將對方摟在懷?并沒有如往常那般迫著他,只用起了他不曾熟悉的綿密溫和的手段。
烏發(fā)流水一般散在各處,眼眸已是染上了春雨般的濕氣,匯聚成滴,驀地滑落。
熱浪裹挾著濕氣,沖昏了人的理智。
眼前人顯然是迷茫至極,而猊烈早已熱汗?jié)M頭,腦子嗡嗡作響,他第一次用了這樣柔和的手段,沒有用他熟悉的強迫,也不用信手拈來的氣力,僅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哄慰、溫存,便享用到了人間最美味的果實,他驚喜、失控,心跳史無前例,心間的酸澀已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到最后幾乎像是野獸一般發(fā)出了一聲令人聞風喪膽的低吼。
猊烈重重地倒了下去,仍還是緊緊摟著身下的人,二人流了許多的汗,連雪緞都浸濕了一層。
燭光微微,似乎可以這樣永恒地燃燒下去。
猊烈失神的目光漸漸凝聚,驀地變得血紅陰騖,他突然怒不可遏道:“誰碰過你?”
好半天了他沒有聽到他的回答,猊烈暴躁地起身,雙臂撐在他腦袋兩側(cè),將身下的人攏在自己的陰影里,他牙筋聳動:“告訴我!有誰碰過你!”
他幾乎要咬碎銀牙,燥怒至極地看著他。
在那兇狠的吼聲中,李元憫突然想起了那個似乎已是很遙遠的燥熱的午后,一個青年熱烈又虔誠地用唇親吻著那個給他帶來一世厄運的地方。
“只有我一個人看過的,是不是?”
那時,他被問得心間有著惱,有著羞,還有著無限的不為人所知的歡喜。
恍若隔世。
李元憫沒有說話,只微張著唇,哈著氣,雪白的臉頰上布滿了潮紅,這讓他看起來像一朵沾了露水的春花,他睜著那雙含著水意的眼睛一直瞧著他。
“誰?”猊烈厲聲逼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