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恢弘的將軍府前,衛(wèi)兵肅穆而立。周大武斂眉屏息候在門口,半晌,一健碩的侍衛(wèi)匆匆出來通報,一路將周大武迎了進去。
將軍府占地甚廣,然而修葺并不華貴,很是質樸,只是隨處可見的肅穆的守衛(wèi)給這座府邸添了一股無形的威嚴。
周大武更是提了幾分警醒,一路跟著侍衛(wèi)穿過層層門禁,入了□□。
偌大的議事廳內,已經坐滿了擠擠挨挨的一眾武將,位于上首之人抬起頭來,他已經全然脫去了當年在嶺南的青澀,目色如同鷹隼一般凌厲,周身帶著迫人的氣勢,與當年在嶺南相比,更多了一股不可言說的上位者的威嚴,周大武心下一緊,忙合拳拜道:“末將周大武來遲?!?br/>
猊烈擺了擺手,示意他入座,當下與周圍一眾人簡單介紹了他的身份,復又進入今日的議題。
北安全境軍政整頓后,猊烈就任天下兵馬大元帥,統(tǒng)領全境兵馬,此次上任第一把火便是準備集結雄兵,一舉奪回丟給南詔國的南臺十六州。
借著此次整頓,猊烈手上提拔了多個寒族之士,這些將士皆是軍功累累,只因困于身份,不得一展抱負,如今可算是趕上了好時候。軍中一掃往日風氣,更是勃發(fā)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
周大武明顯感受到了這樣的蓬勃,更是感受到議事廳內的眾位將士對他們主帥的崇敬與信賴,他一時感慨,想起初逢此子之時,不過一個十歲的沉默孩童,不想不到十年之間,已一躍而上,到了他無論如何努力都趕不上的地步。
他心間自有著男人與生俱來的不甘,但更多的是由衷的欽佩。
待議好各項決策,眾人紛紛告退了去,周大武忙上了前:“陛下……一切可還安好?”
話剛出口,他眼眶便有些熱:“嶺南潛邸的眾位甚是想念陛下?!?br/>
倪烈的眉目瞬間軟化了一些:“一切安好。”
他輕咳了一聲:“等過了這段時日,陛下會尋個日子召見你們。”
周大武大喜過望,念及這二人之間的際遇,心下更是感慨萬千。
世事當真是難料,當初還當倪烈棄信忘義叛變廣安王府,原只為了假意投誠先太子,為日后謀事而蟄伏,如今,皇天不負,終于助得一介邊陲之地的藩王登上了這至高的寶座。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原來他與陛下之間早已暗生情愫。
周大武不由想起當年那個十八歲的沉默少年黑著一張臉,問詢他關于床笫之間的密事,如今想來,那位他口中人事不知的純情“姑娘”便是他們的陛下了,念此,縱然是周大武如此粗人,也不由面皮一熱。
他也知道倪烈的性子,故而不再多說些沒用的話,與他告別了。
剛出門,一個身姿挺拔的劍客倚著門,周大武本沒注意,但聽得對方驚喜道:“周大哥!”
周大武詫異抬頭,看清對方的樣子來,不由喜道:“阿英!”
話剛脫口,他便咯噔一聲,忙改口道:“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