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燁和八目在家里出了兩天死力氣,院墻才將將壘了三分之二。
院墻以兩根近腰粗的樹木為一組,中間夾上土坯,縫隙處再淋上糯米汁,院墻頂端還插著兩排削尖的竹片,別說山貓,就是老虎跳進來也得蓄蓄力。
到了第三天,季明燁偃旗息鼓,和林紙鳶回了林家老屋。
回娘家的路上,不免會遇到些鄉(xiāng)親,表面上笑呵呵打招呼,轉(zhuǎn)過身就開始議論,而且并不壓著聲音,完全不管兩人是否能聽到。
林紙鳶對這樣的場景早有心理準備,現(xiàn)在流言蜚語再多,也比上輩子在茍家毫不掩飾的惡言冷語要好,只是不知季明燁怎么想。
他那天是不想搬去鎮(zhèn)上的,不喜歡人多口雜的,林紙鳶抬頭偷偷的去看季明燁的臉色,不料季明燁也正好轉(zhuǎn)過頭來。
兩相對視,季明燁先開了口:“是那些人說的話讓你不舒服了么?這樣,我照舊去林鎮(zhèn)長家借一輛馬車過來,送你回去?!?br/>
林紙鳶連忙擺手:“我是沒什么要緊的,敢做就要敢當(dāng),我是擔(dān)心你受不了。”
季明燁抬頭笑道:“我從小便是在閑言碎語中長大的,只怕臉皮比后院的院墻還厚,不然,怎么吃百家飯?”
林紙鳶想起他之前的勾當(dāng),也感覺自己多慮了。
但不知怎么的,她老覺得季明燁并非是吃百家飯的人,常年受辱的人,怎么可能有那樣一雙明亮張揚的眼睛呢?
但前世季明燁救她出茍家門的時候,的確還穿著百衲衣,但凡他有其他活路,也不至于討上三年的飯呀。
可能只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吧,林紙鳶心想。
倆人去林家老屋拜會過林老太后,又買了些東西去了舅舅周守禮家。
周守禮和舅母范氏早就在家里擺好了茶飯,專等著他們來,就連周守禮二十歲的兒子周晏清,還未曾進過秀才的,也在先生那里告了一天假,專門等著堂妹回門。
坐了一回后,周守禮叫兒子周晏清帶著季明燁去書房坐一坐,單把林紙鳶叫到內(nèi)廂房來細細問道:“這幾天,季明燁待你怎么樣?可有欺負你?”
林紙鳶笑著回道:“舅舅無須擔(dān)心,他待我很好。”
周守禮忿忿不平的說:“那也是應(yīng)該的,我們沒要一分錢聘禮,白給他一個老婆,不就是圖他對你好些么?以后他要是敢弄出關(guān)門打老婆那一套,只管來告訴舅舅,舅舅給你做主。”
林紙鳶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舅舅,我這次來還有事情要求您呢?!?br/>
林紙鳶將想當(dāng)繡娘的想法跟周守禮說了一回。
周守禮十分疑惑,關(guān)切的問:“好好的出去做什么繡娘?是不是季小子養(yǎng)不了家,就逼你出來賺錢?依我的說法,你好生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我在綢緞莊給外甥女婿謀個差事,日間進幾個錢養(yǎng)活你,好歹讓他擔(dān)起丈夫的責(zé)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