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她說要向我表示歉意，把我約到一個廢棄的教學樓，我知道那里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人，是欺負我的最佳場所。然后你知道怎么樣了嗎？”

    陸早早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她知道林昭會繼續(xù)說下去。

    果然，林昭突然大笑起來。

    “然后她被我從那個樓梯上推下去了，血流如注，淌了滿地，那個階梯上現(xiàn)在還有她干涸掉的血跡，跟石階泥土混在一起，消都消不掉。她在醫(yī)院躺了好久，到現(xiàn)在還有后遺癥，因為沒有監(jiān)控，也沒有人證，所以只能吃啞巴虧。”

    “你不知道她躺在地上時候，看我的眼神，那么不可置信，恨不得殺了我?？墒且驗樘弁?，又只能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央求我趕快送她去醫(yī)院。其實我給過她機會的，我讓她別選在那個地方的，是她自己不聽勸?！?br/>
    “聽說她住在這家醫(yī)院五樓，你現(xiàn)在上去看看，說不定她還面如死灰地躺在病床上呢?！?br/>
    “是不是覺得我惡毒又無恥?！绷终讯⒕o陸早早的臉，像是試圖從上面找尋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回答，“是不是后悔帶我來醫(yī)院，覺得我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該?！?br/>
    陸早早沒回答，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人性如此難以捉摸，善惡對錯的立場有時候又界定得分外模糊。

    于是她只說：“回去好好休息吧，把濕衣服先換掉，袋子里有感冒藥，記得喝點預(yù)防。”

    林昭把陸早早的衣服從身上扯下來，像是宣泄一樣，把步子走得惡狠狠的，瞬間走遠了。

    只留下陸早早留在走廊的長椅上，沉默地坐著。

    沒過一會兒，阿姨突然打來電話，詢問，“小姐，怎么這么晚了還沒回家。”

    “我在醫(yī)院呢，等會兒就回去了。”

    那邊立馬焦急起來，“小姐你怎么了？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我沒事?！标懺缭缁卮?，“送一個同學來醫(yī)院檢查一下身體，等一下就回家，別擔心?！?br/>
    掛掉電話，陸早早站起身，沿著走廊過道，準備走樓梯下去。

    走廊盡頭一間病房的門沒關(guān)嚴實，被過道的風一吹，更是瞬間敞開了大半，鬼使神差地，陸早早側(cè)過頭去看了一眼。

    只這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與病床上躺著的人對上目光，視線交融在空氣里——是謝洄年。

    瞬間有些呼吸不暢，幸好外面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能夠很好地掩蓋她眼中的一切情緒。

    就這么低頭然后走掉似乎也不太好，畢竟撇開一切，他們還算是同學，打個招呼問個好也是應(yīng)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