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說完這兩個字之后，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今天晚上謝洄年保持沉默的頻率太高，陸早早甚至以為他這次沉默下去之后就不會再講話，或許只是出于禮貌才沒有率先掛斷電話。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結(jié)束這場通話的時候，電話那頭卻適時地發(fā)出聲音，謝洄年很輕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陸早早——”

    不知道為什么謝洄年的尾調(diào)明明并不長，甚至有些短促，但這三個字卻像是特別悠長的嘆息。

    陸早早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然后問，“怎么了？”

    “……”謝洄年說，“為什么感覺你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等等送走，送到我身邊?！?br/>
    陸早早正準(zhǔn)備說我沒有，只是等等也已經(jīng)到了該回到你身邊的日子了，我這樣一直強(qiáng)占著它違背了當(dāng)初我們一起撫養(yǎng)它時約定好的準(zhǔn)則。

    這樣的辯解一點(diǎn)都不蒼白，甚至非常合規(guī)合矩。

    可是陸早早還沒有來得及說出“我沒有”那三個字，就被謝洄年緊接而來的問也弄懵了，于是那些話也就沒辦法那么順利地說出口。

    在那句感覺你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等等送走之后，謝洄年又說，“就像感覺你也要迫不及待地離開這里一樣？”

    陸早早被謝洄年這十分突如其來的話給弄懵了，但她也很快地反應(yīng)過來，沒什么遲疑地輕聲哼笑了一下，“我能離開這里到哪里去呢？”

    謝洄年這會兒沒有保持沉默，而是非常迅速而又急切地回應(yīng)?！爸灰皇沁h(yuǎn)到去了之后就再也無法回來的地方就行了?！?br/>
    “天高海闊，到處都有自由的風(fēng)，只要你愿意，你隨便在哪里落腳都行，只要你想，我保證你可以沒有任何后顧之憂地活著。”

    聽完這一番話，陸早早又笑了，她并不是嘲諷的笑，也并不是自嘲的笑。

    而是真真切切地笑了。

    她想，天吶，這是多么好的話，光是聽著就令人開心起來。

    可是這樣開心的事情從命運(yùn)的一開始就不隸屬于陸早早，她只是笑笑，也只能笑笑。

    “真的嗎？那可真是好事一樁?！标懺缭缦袷窃陂_玩笑又像是很認(rèn)真地說，“可是我還沒有高考呢，沒那么多時間去想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討論這么久遠(yuǎn)的話題了?！?br/>
    “遠(yuǎn)嗎？”謝洄年說，“其實(shí)時間一眨眼也就過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