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我之前總覺得人再怎么蠢笨愚鈍,在一定程度上也應該有點自知自明的,現(xiàn)在看來,其實也不盡然,畢竟最好的例子就站在我面前。你們陸家哪一個人夠資格質(zhì)問她任何問題?”
“你……”
也不知道一個兩個怎么都這么牙尖嘴利,陸清婉是,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也是,不過沈懷瑾并不是會因為這樣的話內(nèi)心受到太多波動的人,他那雙凜冽的眸子盯著謝洄年,輕聳了一下肩膀。
很快又說:“那跟你關系應該也不大吧?!?br/>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你,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沈懷瑾像是隨口一說,語氣十分漫不經(jīng)心,“她這個人,從小到大運氣都不好,鬼知道之后會怎么樣呢。”
謝洄年的眼神倏爾變沉,眼底像是凝結了一層寒冰。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發(fā)作,陸早早就已經(jīng)從謝洄年身后走出來,那雙漂亮圓潤的大眼睛被藏在黑色的眼鏡框之下,陸早早揚起下巴看著沈懷瑾,卻只是看著他的臉,并沒有仔細凝視著他的眼睛。
然后很平靜地說,“是的,我從小到大運氣都不是很好,你說的話也很有道理?但這是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不是嗎,不需要你來指點什么。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不想再重復第二次了。”
沈懷瑾垂著眼看陸早早,雙眼泛著凜冽的光,似乎有沉甸甸的重量壓在人身上。
“前幾天爸爸媽媽突然跟我們說,以后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你的那幢別墅,怎么,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他們對待你的態(tài)度突然變得漠然至此了?真要在你的房子里面一個人待著,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來啊?”
“你說我們是該感到悲哀呢?還是該感到慶幸呢?”
謝洄左手手指腹不輕不重地摩挲了一下手心,有點癢癢的感覺,右手仍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靥嶂莻€里面裝了不知道什么東西的牛皮紙袋,而后猝不及防地一拳頭砸在沈懷瑾的臉上。
因為太突然,沈懷瑾完全沒有防備,猛地往后趔趄了好幾步。
謝洄年本來就練過很多年的拳擊,雖然已經(jīng)歇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基本沒有太大的影響,下手又快又恨,沈懷瑾的口腔里面很快就蔓延一股極其濃烈的血腥味,這一拳把他大腦打得也有些發(fā)懵。
陸早早很明顯也被驚到,沈懷瑾往后退的時候她甚至還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扶一把,不過腳步只是稍微踏出去一一點點就很及時地收回來了,最終也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受傷的沈懷瑾。
從小到大,只有他狂揍別人的份,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挨打,而且一來就來個對手這么狠辣的。
沈懷瑾把嘴巴里面仍舊在不停彌漫的血珠吞下去,屈起右手食指擦了擦唇邊的血跡,然后陰沉著臉冷笑了一下,整張臉都是很駭人的冰冷。
不過到此刻為此,他依舊沒什么要還手的感覺。
謝洄年對于這一點沒什么所謂,他牽住陸早早的手腕,聲音又變得很輕,“我們走吧。”
陸早早沒有動,仍舊站在原地注視著沈懷瑾,然后她說,“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為此感到悲哀還是慶幸,但無論哪一種都已經(jīng)跟我沒有關系。”
“我現(xiàn)在跟李阿姨住在哪里,或者干脆變成我一個人,也不覺得孤單寂寞,反而格外舒心坦然。我也沒有老死不跟你們往來的這種能力和機會,關于這點你不用擔心。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