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課堂上老師留完寒假作業(yè)就在學(xué)生的歡呼聲中宣布了下課，小磊胡亂的把課本塞進(jìn)書包里就和羅聰走出了教室，先到了羅聰家中，等羅聰把書包放好后和羅大夫夫婦打了個招呼就徑直的趕往小磊家。

    到家后二人就開始熟練的擊打著木人樁，經(jīng)過三年的鍛煉兩人的雙手早已不像當(dāng)初那樣皮開肉綻，雖然看上去白白嫩嫩但是表皮的厚實緊密已經(jīng)不下于牛皮，骨骼更是堅實無比。

    冬季的天黑的格外的早，如今生產(chǎn)隊已經(jīng)沒那么多事情了，石成也早早的回來，看到院子中的二人正在練習(xí)拳法，石成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難受，欣慰的是二人如此努力，難受的是藥已經(jīng)差不多用完了，兩個家庭的積蓄也差不多快見底了，雖然還剩下一根小黃魚，但是那個是用來做最后保險用的，不到情況危急時候石成是絕不會輕易動用的。

    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練拳的二人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身上練拳產(chǎn)生的熱氣遇到冷空氣化成一縷縷白霧。二人看見石成站在一旁看著自己，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趕忙打著招呼：“回來了！爸”，石成點了點頭，招呼二人先進(jìn)屋。

    屋內(nèi)溫度和外面正好相反，王翠萍和老太太正坐在熱騰騰的炕頭在給兩個孩子縫制著過年穿的新衣服。石成將厚重的軍大衣脫下，招呼著二人上炕。

    坐定后石成開口說道：“明天開始你倆就先把打木人樁的事情停一停吧！”。小磊二人聽后都沒感到意外，二人畢竟今年都11了，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知道練拳給家里帶來很重的負(fù)擔(dān)，但是越是如此二人越是更刻苦，心里都想著不能辜負(fù)家里的期望，如今聽到石成的話二人心里充滿愧疚。

    石成看著沉默不語的二人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只覺得作為一家之主的他沒能給孩子創(chuàng)造良好的條件是他的過失。石成嘆了一口氣說道：“過完年你倆都要上初中了，我和小聰他爸都商量好了，等你們上初中后就住校。我和老羅準(zhǔn)備去省城里面去打工”。說完石成點了顆煙，默默的抽起來。

    小磊和羅聰聽完石成的話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說什么，屋子里的氣氛一下沉默了起來，只剩下屋外的北風(fēng)在窗外咆哮著。過了半晌小磊怔怔看著父親說道：“爸，你和羅叔還回來嗎？”，羅聰也一臉冀希的看著石成。石成笑了笑說：“過年肯定是要回來的，孩子??！人總是要分開的，我和老羅這次出去打工可不光是為了你倆，也是準(zhǔn)備出去看看。國家現(xiàn)在一片大好，我都在村子呆了三十年了，也該出去看看了，你倆長大后也是要走出的?！?br/>
    二人心里的情緒被石成的話慢慢沖淡，想到自己以后也會出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多么繁華，也慢慢的理解父親和羅大夫的想法了。石成看二人情緒沒有那么低落了趁熱打鐵的說道：“再說了，我也是等你倆上初中了才去，現(xiàn)在還不著急只是覺得你倆都是男子漢了提前和你們說一聲”。

    小磊一聽爸爸說自己是男子漢連直起身，挺起胸回道：“爸你說的對，你就放心出去吧！本男子漢會照顧好奶奶和媽媽的?！?，周圍的人聽后都開心的笑了笑，只有羅聰有點心不在焉，石成摸了摸羅聰?shù)念^說：“今天就不練了，早點回去吧！”。羅聰聽完后趕忙對石成一家人打了一個招呼就跑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兩人吃過早飯后坐在炕上，小磊百無聊賴的問道：“咱倆今天干啥呢？也不用打樁了”，羅聰：“要不咱倆把寒假作業(yè)寫完？”，小磊：“別?。〔诺谝惶炀蛯懽鳂I(yè)？要不咱倆去林子里打點兒野味吧，也算是補(bǔ)貼家用”。羅聰聽完有些意動，又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不好吧！咱倆小孩兒，可別出什么意外”。小磊急道：“你快閉上你的烏鴉嘴吧！拳白練了？打點狍子，兔子能出什么意外？”。聽罷羅聰想了想也是都練了武膽子不能這么小了，于是就點點頭。

    于是二人穿了件棉襖帶好母親縫的狗皮帽就去牲口棚把石成打獵的小車和彈弓拿了出來，小磊又從廚房拿了盒火柴放到了兜里，二人就拉著小車向村外的林子走去。

    大冷天的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這倆小鬼也不怕冷一路上說說笑笑，時不時的彎腰撿著石子放入兜里，約么半個時辰就走到了村外的密林中，一到林子中小磊就從兜里取出彈弓和石子對著不遠(yuǎn)處的楊樹打了一下，小磊看到射中后滿意的笑了笑，對羅聰說道：“我準(zhǔn)頭還是不錯吧，算不算百步穿楊？我爸這彈弓勁兒真大?。　?。

    羅聰聽后取笑道：“百步穿楊？五十步還沒到，再說了人家穿的是楊樹葉子吧！”。小磊聽后撓了撓頭，打著哈哈說道：“差不多，差不多，咱還是快點找兔子洞吧！”。羅聰聽后也沒就沒取笑他了，兩個人就專門往長草的地方搜尋。冬天野兔會經(jīng)常出洞，洞口邊就會留下活動的痕跡，不講究衛(wèi)生的還會把糞便留在附近，北方農(nóng)村孩子都會耳濡目染的學(xué)到一些打獵的技巧，有的小孩兒還會跟著父親學(xué)會下套做陷阱。

    兩人都跟過父親打過野味，沒一會兒功夫就找到一個兔子洞，洞里的兔子還探頭看看二人，就連忙縮了回去。二人看到后連忙躡手躡腳的分散包抄了過去，小磊對羅聰比了個收拾，意思是”你去把它趕出來，我去追”。羅聰一看就明白了，點了點頭，在兔子洞上方猛地跺腳，營造出強(qiáng)拆的架勢，兔子一看不妙迅速從洞口竄出，守在一旁的小磊趕忙一彈弓過去，彭的一聲打在兔子身后，羅聰嘴剛咧開準(zhǔn)備嘲笑一下，小磊那邊就怒了，猛地踏步追了上去，畢竟練過武速度也是飛快，緊緊在綴在兔子后面，手里也不閑著抬手又一彈過去，還是沒有打著，起的小磊從兜里抓起一把石子兒丟了過去，雖然力量沒有彈弓強(qiáng)，但是也不小，還真有一個石頭砸到了兔子身上，打的疾馳的兔子一個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

    小磊看后一下子撲了上去，把兔子壓在身下，身后的羅聰趕忙上去幫忙，見兔子被制服后的，小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把帽子撿起來戴好，伸手就給還在羅聰手中掙扎的兔子兩巴掌，惡狠狠的說道：“跑？還跑？不老老實實接我的子彈？回去就把你紅燒嘍！”。

    羅聰在一旁邊笑邊喊，快看百步穿楊嘍，小磊一頭黑線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