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今日遲起,袁崇生尚還穿著素色單衣,聽聞曹師爺來報,驚得一掌拍在梨花木桌案上,上方的茶盞被震得跳了起來,濺了一桌面的水漬,袁夫人正堪堪為他束起發(fā),亦是被曹師爺嚇得面色蒼白。
“我兒可是安好?”
曹師爺忙道:“夫人安心,少爺性命無虞,只受了些皮肉傷,已經(jīng)請了大夫過去照看一二了。”
“還念著那孽障作甚么!”袁崇生拂袖大怒:“索性直接將他丟出,讓那些刁民撕了,正好眼不見為凈!”
袁夫人慟哭:“老爺,咱們袁家就這么根獨苗,若他出事,您叫京中老太太怎么活!”
“再容他這般胡鬧!袁家家門便給他毀了!當真是慈母多敗兒!
袁崇生面色鐵青,他雖妾室頗多,然而這些年膝下唯袁福一個男丁,老太太自小像眼珠子般的疼愛,竟不想嬌養(yǎng)出這么個辱沒門楣的東西!當下?lián)]袖,讓大丫鬟扶袁夫人到內(nèi)室歇息。
匆匆披上衣袍:“如今外頭如何?”
曹師爺?shù)溃骸笆绦l(wèi)翻上墻頭看過,估計有一兩百人圍在府前?!?br/>
“哼!這幫刁民!”袁崇生輕嗤,目中冷光,“還真當要造反逼官不成!”
他叫來隨行:“去,讓何翦帶郡守軍過來,先拿下幾個鬧事的頭子殺雞儆猴一番!看誰還敢這般僭越!”
“這……”一旁的曹師爺疑慮,勸道:“嶺南民眾多有莽氣,大人,您看看是否先出去安撫一番,暫不用郡守軍的手段?”
“安撫?”袁崇生斥道:“你瞧瞧外面那鬧騰的動靜,再耽擱片刻,恐怕府門都要叫他們給拆了!”
他微瞇著眼睛:“若開頭不給他們幾分顏色,真當我這巡臺府是人人都可以行走一二的?”
前幾日,清河境的族長帶人來鬧事,一番雷霆手段,便再也滋生不得事端。這般刁民,自得用非常之手段,這是他為官多年的經(jīng)驗。
“……屬下遵命?!?br/>
曹師爺聽著外頭隱隱約約的叫囂,按捺下心頭的不安,吩咐侍衛(wèi)立刻出發(fā)去郊外大營讓何翦速速帶一千郡守軍前來安防。
巡臺府前,已是擠滿了人,府門上的銅釘已被堵門的民眾砸得狼藉一片,朱紅大門遍布著各般污漬,顯然被人用各般東西丟過。
待何翦領(lǐng)著一支千人的郡守軍前來時,府門前圍堵的百姓更多了,已有數(shù)位民眾搬來石塊,正重重砸著大門,轟隆轟隆的。身后民眾個個義憤填膺,破口大罵:
“狗官!欺壓百姓!天理難容!”